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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王生氣沒有那麽大的陣仗,但也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看著他面無表情地走向禦書房,路過的宮女太監都被那周身的威壓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桑天祿明明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說。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有多生氣。或者說,是感受到的。畢竟能讓周圍一下就涼下來的人,除了桑王,整個窪國怕也不知道有如此氣場的人。

“本王要看一眼莞兒的屍首。”桑天祿沒有行禮,一進門他就說道。

知道他入宮一定會來找自己,只不過桑嘉瑞沒想到這麽快。他楞了一下,旋即說道:“朕已經命人將莞兒火葬了。大哥也知道的,那丫頭喜歡火。她生前就說過多次,死後要火葬的。”

“毀屍滅跡?”現在的桑天祿沒心情兜彎子。“你是怕本王會查到什麽,還是怕本王的王妃會因此洗清冤屈,你就無法將本王的王妃據為己有了啊?”

“大哥你在說什麽?”桑嘉瑞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直白。立馬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從桌前走了出來。“你是朕的兄長,朕知道桑王妃出事了你心急。可大哥也不能……”

“門外的人都讓本王叫走了。你我二人的談話不會有人知道,有什麽你就直說吧。”

看著那雙眸子,桑嘉瑞不得不承認,這麽多年過去,他還是無法直視。那雙眼睛,太像先皇了。威壓、震懾、深淵。總之,那才是一國之君應該有的眸子。可他沒有,或者說,在眼前人的對比下,他顯得不那麽像個皇上。反而像個沒長大的皇子。

這樣的認知讓桑嘉瑞心裏十分不痛快。可這雙眸子裏隱隱的怒意也在告訴他,現在他才是勝利者。冉雲韶的清白在他手中,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如此一想,他又勾起唇角。“大哥在說什麽啊,朕聽不懂。”

他的笑並未引起桑天祿心中的任何波瀾。這位處事不驚的王爺將腰間的令牌放在桌上,“莞兒已走,事到如今,真兇是誰,你心裏清楚就好。雲兒是冤枉的,本王要你證明這一點。”

看著桌上的那塊令牌。在別人眼中,那就是一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牌子。它沒有閃閃發光的色澤,也沒有金銀玉器的珍貴。可它那君臨天下的氣質桑嘉瑞是看得見的。那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只有得到了這塊牌子,他才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皇上。

見他伸手就要拿,桑天祿青筋暴起的手按住了那塊令牌。“今日,本王要帶雲兒回府。再次之前,本王希望全天下都知道,她是清白的。並且,她還是桑王妃。她永遠都會是,本王的王妃。”

“不可!”說話的不是桑嘉瑞,而是聞聲趕來的淩貞。“桑王好大的微風,哀家在門外就感受到了桑王的憤怒。腹中子可能是個誤會,但桑王妃不忠卻是板上釘釘的。桑王一直在外面,或許不知道,那桑王妃竟然讓手下的丫鬟拿了那種藥。”

“不忠?論不忠,誰比得過太後你啊。”桑天祿回頭看著她嘲諷道。

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地說出自己的痛處,淩貞的臉都白了。“你……”憋了半晌,她也只說出了這麽一個字。

桑天祿俯視著眼前的女人,步步緊逼。“本王的家事,還輪不到外人做主吧。太後還是先管好自己為好。”

“你……”

桑嘉瑞沒心思看二人爭吵,他的心思全都落在了那塊令牌上。他擺擺手,讓淩貞身邊的宮女去找一個太醫過來。

很快,太醫就背著藥箱過來了。可等著他的不是病人。

桑嘉瑞大喝一聲:“大膽賊人,竟然敢刺殺公主,還敢冤枉桑王妃,來人啊,拖出去斬了,誅九族!”

太醫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拖了出去。

事情就這麽解決了。桑嘉瑞走到桑天祿身邊,“之前是朕沒查清楚,讓桑王妃受苦了。這樣,等王妃身子好些了,想想要什麽,朕都應允。”

“不用了,桑王府什麽都不缺。”桑天祿將令牌遞給他,轉身就要走。

“等等。”淩貞叫住了他。“不管你如何說,她不忠的事已經人盡皆知。這樣的女人段然不能留下。就算桑王說這是家事,可畢竟關系到皇家的威嚴,哀家不能不管。”

“太後若是當真在意皇家威嚴,又怎麽會做出那麽多有損皇家顏面的事?這樣,本王給太後出個主意。不如太後就說這藥是給自己準備的,這樣雲兒的不忠的名聲不就洗清了?”桑天祿不無嘲諷道。

“你……”淩貞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從前就算他們之間有不合,面兒上也是過的去的。可現在,這個男人竟然敢如此跟她說話。

桑天祿著急回去接冉雲韶,“本王的王妃是什麽樣的人,終究還是本王說了算。本王相信她,就輪不到旁人說閑話。”說完,他就拂袖而去。

淩貞想回頭跟自己的兒子說些什麽,可她那個兒子已經沈浸在拿到令牌的喜悅中,完全無暇顧及她。

不管她怎麽生氣,她都拿桑天祿沒有辦法,因為那個桑王說的都是真的。

失魂落魄地走進石飛的房間,看見那張臉的淩貞瞬時恢覆了神采。“你這樣一直待在宮裏也不是回事。這樣,你想幹什麽?哀家可以給你個官職,若你想清閑些,哀家也可以讓你清閑些。”

聞言,石飛蹙眉。“太後,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

“你是哀家的兒子。”沒等石飛問出來,淩貞就說道。

雙目圓睜,石飛屏住了呼吸。他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聽到的。沒等他再問,淩貞又說了一次:“你是哀家的兒子。”

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後悔了,淩貞也只能繼續說下去:“當初靜承得專房之寵,哀家深夜醉酒在禦花園買醉,遇到了你的父親。”

“他是什麽人?”石飛問道。

“他啊,是個侍衛。”淩貞擡起頭,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但他不是一個普通的侍衛,他胸懷大志,有著遠大的理想抱負。”

當年的淩貞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說句不誇張的話,當年的她並不比現在的史冰蘭姿色要差。從小到大,她總是被人誇讚美貌。可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麽先皇獨寵靜承,甚至因為那個女人一再冷落她,無視她的討好。

她不明白就喝酒,喝完酒就更不明白了。知道她遇見了那個樣貌不凡的侍衛。

有次深夜她睡不著,想去找先皇說說話,就在門外聽見了先皇跟靜承同修共好的聲音。那聲音一直在她的腦海中盤旋。

從進宮後,她總共就得到先皇的兩次寵幸。就是那兩次,讓她體驗到了羽化成仙的快樂。以至於,那一夜的聲音對她有了很大的沖擊。

侍衛焦急的喘息喚醒了她對那聲音的幻想。接著酒勁兒,她竟然做出了自己從來沒想到自己會做出來的事情。

假山後面,她抓著侍衛的背,放低聲音,生怕被旁人聽見。可就是這樣的感覺,讓她感受到了別樣的快樂。

比起先皇,她不得不承認,她更喜歡這個侍衛。那一聲聲低沈的喘息無一不觸動著她的心。

她甚至不記得那一夜自己是怎麽回宮的。她只記得那一夜她睡得十分香甜。

說來也是可笑,從那之後先皇也開始主意她了。或許是她的笑容更多了,也或許是別的。

總之,她重新得到了先皇的寵幸。與此同時,她依舊沒有切斷跟侍衛的關系。

得到寵幸本應該是件好事,可有了靜承的對比,她得到的那些簡直不值一提。甚至在她提出想要提拔侍衛的時候,先皇還以靜承那邊缺人為由,將侍衛調走了。

見不到侍衛的淩貞的笑容消失了。或許就是從那時起,她對靜承起了殺心。

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就在先皇決定立靜承為後的時候淩貞懷孕了。

當時的淩貞也不能確定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但不管是誰的都沒關系,因為這個孩子很可能就是她往上爬的階梯。

先皇讓那侍衛到靜承身邊絕對是他此生做的最錯的一次選擇。因為就是這個選擇,讓他失去了他最愛的女人。

侍衛跟淩貞密謀,殺害了靜承。只留下了一個桑天祿陪在先皇身邊。

就在先皇悲痛欲絕的時候,淩貞將自己有孕的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先皇。幾乎沒有任何的波折,她坐上了皇後之位。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該來的總會來,孩子生下來了。不管是眉眼還是臉型,甚至就連那孩子看人的眼神都跟侍衛如出一轍。

這個曾經被她認為是福報的孩子在出生的那一刻成為了她最大的禍患。最終她做了一個決定,將孩子留給侍衛,對外宣稱,孩子死於腹中。

反正她已經是皇後了,至於孩子,以後她跟先皇也會再有。於是她殺了當年知情的那些人,還讓先皇將侍衛送到了戰場,連帶著她那剛剛出生的孩子一起。

“沒想到,你竟然被冉正陽帶走了。這樣也好,不然你我母子二人,或許就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了。”淩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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